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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送橄榄枝与扔香蕉皮

基因帅哥 倩洲光美 16541 2023-07-1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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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送橄榄枝与扔香蕉皮

   会长们遭受一次不明不白的戏弄和污辱,原有的兴师问罪再趁机游玩的**和兴趣打了个三七折,大岛幸子和金布捡耶很伤心,说本来要问人家的罪,结果屁毛也没问着,反被人家戏弄污辱一番,差点丢了命,真是划不来。渥沦罗棣和汤姆青田后悔不迭,埋怨不该上月球村,联合国都不管的事,小小会长们充什么大头,兴什么师,问什么罪?在地球村活的好好的,是吃饱的撑的,还是被鬼迷住了心窍,非要跑到月球村来?久博·布什和乌裤子良心有余悸,说刚才差点没吓死。死倒并不十分可怕,因为听说华宇美智超的基因人就要成功,以后人死可以复生。可是,亲朋好友全在地球村,谁来收尸,谁来安葬?抛尸浪骨,多么可悲,可叹!

   西西大巴似乎沉着一些,劝大家往好处想想,什么见世面了,享受了,感情更深了……还没说完,梅行干叫起来了:“别提感情,我肚子胀。看你们刚才的样子,口气,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当初,你们可都是异口同声,众口一词,众志成城,现在,倒把我当成众矢之的了。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会长,为了你们的声名利益。要讲讲情,那怕是一点点,你们都应该感谢我一辈子。不是我笑话你们,没有我,你们一辈子也许都别想见到月球村的一片树叶,一朵桂花。”

   大岛幸子和渥沦罗棣当然不能听他如此说道,同他争吵起来。西西大巴大发雷霆:“你们都是堂堂会长,怎么总是窝里斗啊?就不能和气生财吗?别吵了,大家都坐同一条船,谁也别看谁的笑话,要精诚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就是胜利。不想看风景也没啥嘛,留点遗憾也好,下次有机会再来就是了。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来,还是想想后面的棋怎么下,怎么下好吧。”

   西西大巴年纪稍长,是片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有博士头衔,人权协会的工作做得扎实有效,颇有名望,言行举止总是很得体,与梅行干的张狂形成鲜明对照,因而颇受会长们欢迎,无心插柳柳成林,成了八人的头儿,梅行干反倒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心中未免老是犯妒忌。

   听了西西大巴的一番话,梅行干的妒忌病再次发作,近乎吼叫地说:“还要想什么呀,既定方针,找基因人嘛。大家既然不往一个壶里尿,马上散伙得了。算我姓梅的看错了人,算错了账。”说完,跑进他的房间。

   西西大巴赶紧给大伙使眼色,轻声轻气地说:“看,惹毛了吧,回不了地球啦。你们就准备办月球村居身份证好啰。”

   大家都小声说,没票子,有的打手势。西西大巴说,还不赶紧求和呀。得罪不起哟,吃人家的嘴软嘛。

   于是,七个人一起来向梅行干道歉,请他原谅,实在是被吓坏了,下次再把胆子放大。梅行干心想: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决不能半途而废,弄得一无是处,假惺惺的说:“我不是小鸡肚肠,追踪侏儒,又是月球村和联合国都无法对付的侏儒,怎没一点曲折呢?我们的前人早就说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有苦才有甜嘛。”

   大岛幸听的不顺耳,心里一动,喊道:“梅会长,你越来越像领袖了,我觉得低档不了多久,一定会进伟人宫。说,后面做啥,我们听你的,跟你走。”

   “跟我走有甜头!”梅行干大言不惭,“去找华宇美超!”

   西西大巴要他先打个电话约一下,不打招呼就上门,太不礼貌,会惹人家生气。大家也如是说。他便叫大岛幸子打,大岛幸子叫金布捡耶打,金不捡耶不听,叫乌裤子打。久博·布什一生气,抓起话筒要打,却不知号码,问梅行干,也不知道,叫他通过总机要,总机却说华的电话没有登记。梅行干说,打什么打,直接去得了,姓华的还没造出基因人呢,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成了风云人物,直接登门拜访有什么不可以。瞅着得起他才去,睡衣不起的话,鬼才上他的门呢。

   八个会长大摇大摆,走上了环村公路,走上了中心大道,走到了999号小楼院门前,刚要摁门铃,乌斯佐科夫却拦住了,厉声说:“你们怎么不懂规矩,还是明知故犯?不是跟你们讲明白了,我联系好了通知你们,为什么还来硬闯两位大科学家的门?回去,马上回去,该干嘛干嘛。”

   会长们站着不动。梅行干辩白道:“我们拜会两位大科学家,有啥不行的。科学家见不得人吗?月球村的管理通则中又没有规定不准私访,你凭啥阻拦我们啦?”

   “好一张利嘴呀!”乌斯佐科夫耐着性子,尖刻地说,“可惜用错了地方。我实话告你们,你们结伙来月球村,想找华美智超麻烦,问他要侏儒,要他证明基因人是不是侏儒,基因人到底成功没有,还要威逼他最好别造出基因人来,因为,你们会把基因人扼杀在摇篮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猪八戒的艺术——倒打一耙,兴师问罪,先该问你们,把侏儒弄哪儿去啦?为什么不向全世界人民道歉,谢罪?为什么嫁祸于人?为什么逃之夭夭?为什么摆阔,铺张浪费?梅行干,你说,说清楚了,本督导员就让华先生接见你们。”

   梅行干哪里敢回答,回答也说不清楚,未免有些狼狈,不敢吱声。西西大巴扯扯他的衣角,他会意了,点头哈腰,对乌斯科夫说:“我们回,您别生气,下回不敢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申明一下。我们八个会长来这,决不是兴师问罪。我们没资格嘛。我们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媒体上一开始就说我们是兴师问罪来了。你……”

   乌斯佐科夫打断他的话,不客气地说:“别噜苏了。科学家们最好别轻易打扰,搞科研比登天都难啦。华先生就是冲着安静才上月球村来的。假新闻造谣诬蔑,伤害了他,全世界人民都为他抱不平。约克逊和克萝蒂来找他,一样照规矩办。你们别再给他添乱了。”

   会长们被乌斯佐科夫这一顿教训,心中怏怏不乐,回到宿舍,都心气难平,他妈的,啥时候被人这样教训过啊,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各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刚才,乌斯佐科夫提到约克逊,对,去找这个腰缠万贯,一向以钱压人的国际大富豪,弄清楚他是否心想事成,我们也就称心如意了,这叫迂回战术。

   刚要起身,约克逊却找上门来了,身后跟着克萝蒂。两人自我介绍后,说明来意,要和他们谈谈起死回生术的问题。会长们一个个端着架子,傲慢无礼,都说这没啥好谈的,要谈就谈谈你们见着于美智超和沪莫玛柏莎没有,找到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没有。渥沦罗棣用嘲弄的口吻说:“大富豪,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梅行干会长请你吃晚饭。”大岛幸子附和道:“对,就在嫦娥酒楼,月球红可好喝啦。”

   约克逊老于世故,当然能听出他们的话中话,并不生气,用调侃的口气问梅行干:“会长大人,你要是请客,我可一点不敢怠慢。不过,我得先提醒一下你,千万别再发生安全方面的问题。”说完,朝克萝蒂笑笑。她马上说:“是啊。梅会长,我干爹可不比你呀。”指其他会长,接着说:“也不比你们几个,他年纪大啦,经不起折腾啦。他一心要为亲人找到起死回生之术,也压根不想瞎折腾。”

   这下可把会长们惹毛了,一起来围攻她:你这个黄毛丫头,跟屁虫,不知天高地厚。你别指桑骂槐。瞎折腾是你,连个小小警察都当不好,被开除了,还有脸说人家。破不了案,你该和马克一样被唾弃,该去跳楼。妹妹当媳妇,姐姐也来当媳妇,真是心连心,筋连筋……

   克萝蒂哪里想到他们的修养如此低劣,简直就是小**的行为,气的脸都红了,想反唇相讥,约克逊把她拉过一边,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冷笑两声,说:“会长们,你们也太失风范了,这么多张嘴,对付一个小黄毛丫头,不觉得害臊吗?我们好心好,来和你们谈事,你们却不可理喻,岂有此理?拜拜啦!”

   西西大巴拦住他,赔上笑脸说:“转基因食品大王,别生气,都是误会。来,我们好好聊聊。”把约克逊拉到椅子上坐了,接着说:“你到底讨到起死回生的妙方没有啊?”

   会长们跟着问他,见没见过阿超阿娜。他不想跟他产噜苏,叫克萝蒂代答。克萝蒂虚虚实实,说她和约克逊求见过几回,阿超阿娜也没接见,两位大科学家实在太忙了,一点空闲也没有。不过呢,世界级大富豪还是运气好,在999号小楼院门前碰到了两位大科学家,说过话。两位科学家非常友善,答应基因人一旦成功,会给所有热爱基因人的地球人造福。

   梅行干把桌子一拍:“你产运气好,我产也不会差。会长们,别多说了,我们还是上门去堵。我就不信,两位大科学家成了庞然大物,出不了门了。他们总得到3986号去吧,堵是上策。”

   “你这是馊主意。”渥沦罗棣尖刻地说。“刚刚撞到他的南墙上,怎么转眼就忘了?”

   西西大马说:“不错。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乌斯佐科夫已经警告过了,我们不能再惹他生气,不然的话,有可能被撵走,那样的话,名声就臭了,啥都难为了。”

   大岛幸子有意套近乎,一直坐在克萝蒂跟前,不时与她说几句,尽是奉承献媚之词。此时有些做作地抓住她的手,亲昵地叫道:“克萝蒂姐姐,你真像我的姐姐,端正漂亮。你在这儿呆的比我们,就发发慈悲,教我们一招,让我们见见基因夫妻,我们一辈子都感谢你呀。”

   这下点醒了会长们,一起求助,梅行干也装做可怜巴巴的样子,讨好卖乖地说:“克萝蒂小姐,大侦探,我们算是有缘分,在贝多尼街我见过你,威风凛凛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现在可是走投无路,你就救救我们几个吧。”求情。

   约克逊见状,未免得意,笑呵呵地说:“女儿,盛情难却,就给他们支个招吧。”

   克萝蒂正中下怀——她陪约克逊来这,本来就是听从旁波宁之命,当说客,不,是做狙击手来的。她咯咯一笑,说:“我听干爸的,也非常尊重会长们,恭敬不如从命嘛。就出个主意,希望能帮上你们。你们财不要上门去找了,找也找不到,吃闭门羹真不是滋味。这段时间,我和干爸同不少科学家接触过,人个基本的体会,也算是经验——他们啦,都一个脾气,想见的,叫化子都见;不想见的,总统也不行。下回呀,我们这样。”

   她绘声绘色地说出了她的妙招,就告辞了,会长们也不挽留,也不送行,任他们自来自去了。

   两人一走,屋里忙活起来。会长们争先恐后,打开月球村全息网,再打开科学家俱乐部网页,查询科学家的名单和住处,最后,锁定了阿超阿娜的对外信箱,留下了梅行干的手机号码,又以八会长联名的方式留了言——

   尊敬的基因人科学家华宇美智超先生和沪莫玛柏莎小姐:

   你们好!

   我们都是民间协会会长,专门到月球村来,拜望两位大科学家,目的非常明确——看看华氏基因人配方实验馆,看看你们的科研成果。如果你们成功了,我们竭尽全力为你们歌功颂德,并对假新闻和冒充基因人的侏儒大加挞伐。如果没有成功,我们要与你们共商进一步的对策。务请于百忙之中抽出些许时间,与我们晤面,切勿借口推辞,不胜感激,恭候佳音。

   致以科学的敬礼!

   下面是八个人的签名,最后是日期。

   密切注意八会长动静的乌斯佐科夫最先看到这则留言,因为事先得到旁波宁的指示,作壁上观。

   克萝蒂见到这则留言,高兴的说:“干爸,牛鼻子被我们牵着啦!”

   约克逊却摇摇头,说:“女儿,爸爸不要牛鼻子,只要华先生的仙方。”

   阿超阿娜没有看到这则留言,他们根本没有闲功夫,也没有闲情逸致,上网来凑热闹。他们要集中精力,对付拉波尔的三道禁令,争取趁早把划时代的科学成果公诸于世,造福全体地球人。

   基因汉本来也非常忙,顾不得网上游戏。可是,他接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基因人,如果你还没有出世,这封信就算我们白费心了。如果你已经生出来了,那就请你仔细看看,八会长的留言,猜猜他们想干什么。我们和你打赌,你猜不出来,因为你还是个小娃娃,只会吃奶、尿裤子。

   三个比基因娃娃高明的男人

   哈哈!三个比基因娃娃高明的男人?我还是个小娃娃?基因汉自言自语。嗯,蛮好玩的。这符合形式逻辑的矛盾对当关系,不是此,就是彼。也符合辩证逻辑,不是反就是正。不算高明,也不算笨。我回复了,就证明基因人人已经出世。我不回复,基因式分解就没降世,这也特简单了点。我这个基因娃娃就应战好了,叫你们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管你们是何居心,只看谁笑在最后。

   说到做到。他“啪啪啪”一阵猛敲,很快地打出一段文字来——

   三个(还不一定)比基因娃娃高明的男人:

   恭喜你们如愿以偿,基因娃娃就在月球村,不在娘胎里,也不在襁褓中,你们猜猜在哪儿?

   基因娃娃

   即日

   他“嘿嘿”笑着,发出了回信。一会,那边又回过来了短信——

   你在天堂,要么就在地穴里头。你回了信,证明你已经降生。我们赢了,你输啦,该接受惩罚。到超市来吧,敢不敢?

   他有些生气,立马回信——

   头上点灯——自作高明。谁说我输了?我是基因娃娃的父亲啊,这个都猜不到,笨蛋!八个会长和你们一样,想找我的麻烦,阻止基因娃娃降世,谁不知道啊。超市有啥不敢去?说,有什么好玩的。

   点一下发送键,发出去了,一会,那边回过信来——

   华叔叔,你别生气,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叔叔,八个会长给你一封电子邮件,没安好心,梅行干是个大坏蛋,你要小心啊。

   基因汉先是哈哈大笑,原来直是三个毛孩子,还跟我这第一个基因人玩智慧呢?接着,就瞪大了眼睛,急忙调出邮件来看了,气得大骂:“梅行干,你就是大坏蛋,卖报纸给布朗,到联合国闹事,欺负三个报童,抢单立淳厚和林莱克丝的功劳,又把侏儒放跑了,找黛茹、福特兴师问罪,还来月球村找我们的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超身转了两圈,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还以颜色,你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他又是一阵猛敲,写了一封短信,发给了三个比基因娃娃高明的男人。

   须臾,回信就来了:华叔叔,我们听你的。

   基因汉呵呵呵笑个不停,原来真是三个娃娃呀,真纯真,好吧,我替华叔叔谢谢你们,再替他回个邮件。他趁热打铁,飞快地写好一封电子邮件,发给了八个会长。

   八个会长发出邮件之后,一起等待阿超阿娜回音,一个个眼巴巴的样子,等了老半天,却没见一个字回复过来,不耐烦了,打电话责问克萝蒂,是否哄骗他们,拿他们穷开心。她捂住话筒,和约克逊相视一笑,回答说:“哦,我想起来了,这些日子因为假新闻事件,还有侏儒事件,华先生夫妇不便出来见客,也不便与外界联系,害怕惹事生非。这样吧,你们找其他科学家,听说查理斯办个一个私人宴会,请一大帮科学家,与华先生夫妇见面了。他们可能知道情况,你们就去找他们,兴许能问到一些情况。”

   梅行干眼珠子滴溜一转,说:“怎么找啊,你给介绍一点小窍门也好啊。帮人帮到底嘛。”

   克萝蒂是国际刑警,当然能听明白他的话意,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找过几次,科学家们笑话我们,说我们不着边际,一点也不懂基因再造技术,仅仅是自私自利,想找起死回生之术,都不肯透半点口风。你们就大不相同啦,都是大会长,身份高贵,名闻遐尔,可以和他们平等对话。”

   这些话说的梅和干乐不可支,哈哈大笑,激动地说:“谢谢!谢谢大侦探。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放下话筒,梅行干从通过总机要通了查理斯宿舍的电话,问清了参与宴会的八个科学家,叫大家分别打电话沟通。科学家们几乎众口一词,回答说见面未尝不可,但需报告管理部同意。

   西西大巴给乌斯佐科夫报告,乌斯佐科夫请示司马部长。司马幽默地说:“克萝蒂牵着了牛鼻子,牛觉得很舒服,要上套子,我们理应成全嘛。”乌斯佐科夫不再多言,答复西西大巴,同意他们会见科学家,重申了有关规定。然后,给八个科学家一一打电话,叮嘱他们好好教育引导会长们,力争使他们的观点有所改变,朝有利的方向转变。科学家们提出一对一地谈话,看双方谁能说服谁。时间就约定在当晚八点开始。司马完全赞成。

   出于相互配合的需要,乌斯佐科夫随即把这个约定告诉了克萝蒂。她说,梅行干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请他一起看晚上的精彩演出。约克逊眉开眼笑,一连唱了几首歌,接着对克萝蒂大加赞赏,说她兰心慧质,简直就是新世纪最优秀的女性,最称职的女警官,最懂情义的地球人。直夸得她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像秋收时节的苹果,掏出一块月球牌桂花口香糖,硬是塞进他的嘴里,才算了事。他一边嚼糖,一边说香。忽然想起,恍然道:“女儿,我想起来啦,梅行干很可能就是那天半夜三更打电话欺弄我的那个男人,声音,对,声音特别像,老鸭子,哑哑的叫。”

   “不错啊!”她也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干爸聪明过人。有办法鉴别,稍等片刻。”

   她跑进卧室,取来录音带和录音机,放出梅行干的电话录音,两人一起听。听着,听着,两人一起兴奋地叫道:“就是他,黄脸狼!”

   约克逊握紧双拳,愤愤地叫道:“黄脸狼,终于找到你啦。恶有恶报,你就等着吧。”

   梅行干因为系好了八位科学家,特别兴奋,又向几位会长夸口,他会进一步控制整个局面,把侏儒的事情处理的天衣无缝,把基因人打回原形。会长们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都清楚了他的为人和脾气,免不了奉承他几句,弄得他神魂颠倒,飘飘然起来。

   正在自鸣得意之时,网上传出收到邮件的声音。“哈哈!一定是哪会大科学家的宴会请柬来啦!”跳起来,像老鼠见到大米一样,窜进计算机房,打开邮件一看,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他妈的,一派胡语!”

   会长们听见了,一起围拢来看,那出件是这样写的——

   梅行干等会长们:

   月球村新闻报道了你们来这儿的消息,公民们都议论纷纷,觉得此举纯属脱裤子放屁。不说别的,就看你们的名字,就叫人作呕了。无裤子精尻子,细细一大把,大倒胃口,囫囵吞枣,旧钵钵也不是,烫了老娘才晴天,尽剥茧也,我的乖乖,没心没肝,简直不是人,也不是动物,就是个泥巴捏的,稻草人儿。再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抢别人的果实,像强盗;放走侏儒,是大坏蛋;兴师问罪,等于制造假新闻;想嫁祸于人,和独魔俄及穿一条裤子,属妖魔鬼怪之类。还有哇,你们找华先生的麻烦,没心没肝没良心,只有缺德带冒烟,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害虫。还有,你们到月球村,不守规矩,大吃二喝,铺张浪费,不怕污染了月球村的清新空气吗?瞧瞧,瞧瞧,你们像什么?……

   会长们一个个气得眉毛竖起来了,脸也拧歪了,眼睛瞪大了,喘气的喘气,发恨的发恨,骂的骂,叫的叫,拍桌子的拍桌子,最后,一起涌上来,要查查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发来的邮件,查出来了,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可是,折腾了大半,也没有个结果——基因汉何等聪明,他早已防着这一点,三个孩子也就是灰泥鳅、憨憨蛋和尖嘴猫,专门跑到游艺厅发出的,给基因汉发的邮件,也是在游戏厅。

   会长们只有自己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了,一个个正气得够呛,偏偏又来了一封邮件,专门给梅行干写的,同时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梅行干并抄送各位“跟屁虫”会长:

   你们几个举手金,复手银,花钱如流水,我们代表地球人民审问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是抢银行弄来的,或者是杀人越货得到的,还是收受贿赂?新世纪国际刑法、刑事诉讼法规定,财产来路不明,该当何罪?你们好好想想吧!不义之财花起来好痛快,可最后清单的时候,总统也得连坐。提醒你们都小心点。

   旁波宁、寇正宝清、东方雄的代言人

   年月日

   这回会长们的表情可不同了,一个个面色惨白,倒吸凉气,接着,面面相觑,再接着,相互埋怨起来。

   乌裤子良一把抓住梅行干的胳膊,不无惊恐地说:“老梅呀,你告诉大家,你的钱是不是不义之财?我是穷人,可穷人协会会长我当的还称职也称心,你千万别把我连坐了,受穷有受穷的好处,可以安稳地打呼噜啊。受罪可惨啰。我宁肯受穷也不受罪!”

   这下提醒了大伙,七嘴八舌地打问,斥责。

   金布捡耶说:“梅行干,你回答嘛,是就是,我们马上作鸟兽散。不是呢,我们还是兄弟,跟着你走。我懒的出奇,油瓶倒了也不扶的角色。比乌裤子良还讨厌受罪。你要是连累我去坐牢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渥沦罗棣紧跟着说:“乌裤子良,谢谢你提醒了我。他妈的,老子刚从监狱出来两年,好不容易混上个会长的差,你梅行干要是再把我送进那个比火炕还煎熬的鬼地方,我就先砍下你的头。”他举起手掌,朝梅的脖子上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大岛幸子的声音尖厉:“梅行干,你这回真是阔佬,请我们做事,招待的不错。我们先要谢谢你。但是,话要说清楚,是非要分明。如果你沾上了抢劫、受贿、杀人越货的边,早说,快说!我们不好蒙也不好惹。哼!当妓女起码收入丰厚,当囚徒那就一点快乐也没有了。”

   久博·布什声色俱厉:“我以前赌博蹲过几回号子,真他妈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老梅要让我坐班房,我就叫先进停尸房。”

   汤姆青田语气柔和但语意凶狠:“老梅呀,你也不容易。希望连坐也不容易。不然,一切都会变得十分容易了。”

   西西大巴一直在思考,大大岛幸子催促两次,他才开口,言简意骇:“身不正焉能正人?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决不能堕落犯罪。梅会长,纸包不住火。你必须说清楚。”

   梅行干面如死灰,一言不发,不停地满屋子转悠。忽然,他站定了,指着大家咆哮起来:“都是你们,趁火打劫,把我拉下水,不,是推进火炕……”

   哈!这下子渥沦罗棣、大岛幸子、久博·布什、西西大巴几个可逮着了,一古脑儿把所有怨气全发泄到他的头上:无赖,流氓,小人,想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呀,没门!是你想出风头,兴师问罪,嫁祸于人;是你心怀鬼胎,一心想把基因人打回原形;是你放着太平庵不住,要上芭蕉树;是你要学独磨俄及,反对基因人,还是想当地球之王……告诉你,梅行干,我们不是单立淳厚,也不是福特,更不是三个报童,休想欺负我们。吃了你的吐不出来了,也不吐了,我们为你做的,早就超过你所付出的价值了……

   这些咒骂简直就像一根根针,也像一发发炮弹,刺得梅行干心痛万分,炸得他头嗡嗡作响,实在受不了,扑嗵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边嚎叫道:“求求你们,别再说啦,别再说啦!求求你们啦!”

   乌裤子良和金布捡耶原本一旁幸灾乐祸,看着双方争吵不休,好不快活。他们虽然同为国际协会会长,却因实际地位不同,一向不被重视,因而寡言少语,只在心中暗自发怒或作态。此时,实在看不过去了,跳起来,一起吼道:“好啦!都别吵啦!”

   接着,乌裤子良指着西西大巴,说:“你们几个也差不多些好吧,看你们的凶样子,恨不得把梅行长吃了。”

   金布捡耶上前扶起梅行干,替他拍拍躺在的灰尘,假装心疼地说:“梅行长,别生气了,小心弄坏了身子骨。基因再造可是天价,我们做不起呀!”

   这一说,把大家都逗乐了,大笑起来。梅行干气不得笑不得,一把推开金布捡耶,跑进浴室,擦干净脸,跑出来,坐到沙发上生闷气。会长们意识到刚才太过分,都上前跟他说对不起,劝他,安慰他,直到他也笑了,才一起分析邮件的来历。梅行干嘲笑会长们太心虚,也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说穿了,不是怕坐牢,而是怕掉了头上的乌纱。其实,哪有那么玄乎呀。没看落款吗?旁波宁、寇正宝清、东方雄,三个联合国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直接给小小会长们发邮件?没看他们平常对协会的眼光和口气呀,那简直是不屑一顾。

   他这样一分析,会长们觉得很有道理,不免难为情起来,连忙把话岔开,叫他赶紧商量如何同科学家们对阵。至于谁写的邮件,老虎吃天,无处下手,查不到,不了了之罢了。

   这件事,乌斯佐科夫从电子录相中看得清楚,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说给司马和安黛茹斯听,他们乐的大笑,都是梅行干得罪的人太多,自食其果,才不管他呢。后来,直到基因汉第一次见穆玛德琳,才揭开谜底。

   晚上八点钟,月球村新闻报道了八位科学家在各自的宿舍接见八位会长并同他们对话,着重讨论基因人问题的消息。八个现场排列在电视屏幕上,可以同时知道八个方面的消息,却也有些顾此失彼。

   冬尼莎与大岛幸子面对面坐在她的书房写字台旁。她问她对基因人如何看法。她直言不讳地说,她对基因人并不了解多少,只是听信了渥沦罗棣所谓“基因人可能会消灭妓女这个职业”的猜测,才跟着他瞎起哄。冬尼莎问她干嘛要听渥沦罗棣的。她如实相告,当妓女协会会长,男人们看她就想跟她上床,没有人对她有情有义。渥沦罗棣喜欢她,她认为很难得,就离不开他了。要不是这样,她才懒得上月球村来呢。冬尼莎见她直率,也就快人快语,说自己也不知道基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同行同仁的角度想,科学总不是坏事,不能随便指责,更不能轻易的反对。两人越说越近乎,最后,互称姐妹,钻进了浴室。

   哈巴克和西西大巴在客厅里正襟危坐,话不投机,一个总说哲学,一个老说人权,始终找不到共同点,不欢而散。告别时,西西大巴阴阳怪气地说:“大哲学家,人权似乎不在你的研究范畴啊,建议你今后拓宽研究面。”哈巴克毫不留情地回答:“多谢指教。哲学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科学家包括基因人科学,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柯布蓝满面笑容,请金布捡耶和他同坐在客厅的一张沙发上,问长问短,一心想教给他一些知识,尤其是落实管理部的指示,引导他认清基因人的好处。可是,金布捡耶似懂非懂,不住地咳嗽,借以遮掩。他无可奈何,摇摇头说:“会长,恕我直言,你不该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你是个好人,很单纯。基因再造技术很神奇,能够治愈懒病,你们的协会大有希望啊。祝你科学!祝你成功!”

   乌裤子良坐在黑格的面前,捧着雕花白瓷碗茶,双肘拄在茶几上,盯着穷困的问题,叫他解释基因再造对穷人有何好处。黑格对基因人并不赞赏,冷言冷语,叫别做梦想媳妇,穷是自己不努力,要么就是生了一窝娃娃,要么就是吃喝嫖赌……乌裤子气得大叫:“懒汉遇到个瞎子,找不到出路啦!”说完,拂袖而去。

   金圣寿和渥沦罗棣坐在计算机房里,谈笑风生。先谈生命的价值,金圣寿说人的生命都很可贵。渥沦罗棣说,狱友协会的会员都吃过亏,这一点感受都比较深,都想提升自己的生命价值,重新做人。金圣寿话锋一转,问他找到放跑侏儒的罪魁祸首没有。他说哪里能找到,第一个侏儒被抢走了,第一个侏儒又把他们全打伤了。失火的板子,双晦气。可恨的是,梅行干执迷不悟。金尖锐地指出,他的看法不准确。梅并非执迷不悟,而是一意孤行。他要树立新会长的威信,还要在基因人上头捞稻草。渥沦罗棣告诉他,这些会长们都晓得,他一开始就把梅的五脏六腑看穿了。他有点像独磨俄及,老是突出个人,应当接受基因再造。金圣寿顺水推舟,叫他赶紧离开危险人物,免得惹火烧身。渥却满不在乎地说:“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吃了几顿好饭嘛,还能进监狱。”最后,说到对基因人的态度上,渥说他没有认真想过,也不愿多费脑筋。但有一点他坚信不移,就是没有有谁能改变人的犯罪基因,改变了还得再长出来。金圣寿也说不出所以然,见好就收,送他出门。

   马洛斯和汤姆·青田对话,进行的非常艰难,因为艰难而变的非常容易。马洛斯强调基因人的经济价值,肯定基因人很快就会降世,而基因人经济很快就会形成。汤姆却咬住情爱不放,非说基因人肯定会伤害地球人的情情感甚至是恩爱。马洛斯看他生性固执,便绕个弯儿,问他有何理由如此肯定。他哪里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又急又羞,起来回踱步,竟然不辞而别。

   久博·布什和锡伯克里谈的还算投机,但很浮浅,停留在基因人能否成功,侏儒是否基因人,华宇美智超在不在月球村,说到基因人中能是地球人类发展的必经阶段,布什就像听天书,目瞪口呆。锡伯克里一贯不怎么讲情面,特别瞧不起不学无术的人,起身进书房去了。布什傻傻地等了一会,又叫了两声,不见人应声,这才反应过来,灰溜溜地走出了门。

   羊万里与梅行干的对话简直就是场唇舌之战——

   梅会长,你们来找华先生,很不明智啊。

   羊大科学家,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侏儒被抢走了,难道听之任之吗?你不该如此轻率,显得没有社会责任感。

   社会责任感最关键的就是不能给社会添麻烦,不能对公众事业袖手旁观。你们不识好歹,干扰月球村管理,我好言相劝,有何不该?

   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而是要你引见华宇美智超的,你多管什么闲事?

   ………………

   华先生日理万机,与侏儒八竿子打不着,不会见你们,你们也没必要见他。

   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啦?侏儒不见了,侏儒都说他们是基因人,地球上说了,月球上也说了,九十亿地球人,只有他一个研究基因人,怎么可以说与他无关?我们不找他找你呀?你再说出一个研究基因人的来,我们马上去找他。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没有助人之心,也关心地球人民的幸福和快乐,有愧于科学家的称号。

   ……

   不管怎么说,阿超阿娜不会造出侏儒,基因人绝对不是侏儒!你非要说是,空口无凭,拿出凭据来。

   你非要说不是,你该先拿出证据来。哦,哦哦!你是有证据不肯拿出来,因为侏儒是你造出来的。

   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基因人科学家。你这是对科学家的污蔑,会遭舆论谴责的。

   舆论谴责算个屁!本会长当着旁波宁的面,就在联合国民主广场上,向全世界人民宣传,假新闻是华宇美智超制造的,怎么了?毫发无损!连穆玛德琳也没敢放个屁,你羊万里还想吓唬我?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奉劝你还是悬崖勒马为好。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你懂个屁,那是嫌了。告诉你,我就在这等着吃基因人,生吞活剥,连骨头也不留下。

   哼!够疯狂的,可以给独磨俄及跟班了。基因人是新新人类,将来航天、巡天,开发外星球,全靠基因人了,你吃不掉,独磨俄及也吃不掉,任何人都休想,外星人也一样,别想动基因人一根毫毛。狗一一泡屎,人狂没好死。梅会长,我劝你多看看自己的脚下,小心啥时候摔下悬崖,或者被石头绊倒了,被魔鬼吃掉了。

   谢谢你的指教。但是我告诉你,死我也要反对基因人。

   道不同不与为谋。给你一条阳光大道你不走,那我也不勉强,就走你的独木桥去罢了。

   回到19984号宿舍楼,会长们都坐不住了,吵嚷着要回地球村。本来,到月球村来,是要游山玩水,充分享受外星球和殖民地风光的,没想到处处遭白眼,还几次遇险,差点丢了命,一点兴趣也没有了,还赖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要等管理部下驱逐令?

   梅行干死不甘心,但是孤掌难鸣,不得不掏钱买票,第二天一大早,一起登船回返了。

   八会长月球之行的情况及时而准确地报到了国际警察厅,旁波宁马上当面报告穆玛德琳。她认真地听完,冷静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继续努力,不可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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