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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莱斯特兰奇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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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夜。

   Silber只要闭眼,就会看见一只吸血鬼和一条蛇争相撕咬自己,Voldemort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指挥它们朝哪下口。睡不着是好事,如果做梦,这些画面会更加真实。

   前食死徒法布悄悄的死去了,也许凤凰社会为他哀悼两天,食死徒们则弹冠相贺,可真正记住他的,只有从未和他说过话的Silber,他的死给她上了深刻的一课。

   罗道夫斯昨天晚上对她说:其实你运气不错,眼见为实,法布帮你趁早看清了现实。

   他说得太对了。

   又是一个阴雨天。六点,Silber揉了揉一夜没合的眼,翻身起床。床头柜上的日历还是昨天,她在黑暗里静静地坐了会,将那页撕下,扔进了垃圾篓。

   今天是12月21日,星期六。没有童海的消息,也没有小白的消息,除了发现自己听得懂蛇语而被罗道夫斯再一次认定她上辈子是一名黑巫,Silber的生活似乎没有改变。

   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今天然后又另一个今天。昨天我们哭过,然后就不要再去想。也别去想明天。

   今天会很忙,下午在风语堡要召开食死徒集会,届时需要公布接管罗齐尔的矿场的最终人选。Silber多方考察了三天,决定与卢修斯和艾米克合作,这两个人都有做生意的经验,愿意提供的投资金额也最多。所得利润四三三开,按月分红,Silber自己占大头。

   看上去似乎很简单。

   就像她过去把黑魔王想得那么简单。

   那么多食死徒,黑魔王宠信的不是只有她一个,想要那七座矿场的更不止她一个,单看食死徒们在上一次风语堡集会上的反应就知道,女人经营矿场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可是黑魔王偏偏就把矿场交到了她手中――为什么?这个问题Silber从前没思考过。从今天开始她要学着去思考。

   天光未亮,Silber点燃蜡烛,坐到卧室的书桌前开始翻阅这几天收集到的矿场资料,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走廊上开始有人走动,莱斯特兰奇庄园的佣人和管家起来了,管家见她房里有光,敲门问她早餐想吃什么?Silber说咖啡就好,不用加糖。

   新房是没人住的,罗道夫斯昨晚和她一样也睡在客房,两人的房间隔了一条走廊,他过来找她时,Silber的第二壶咖啡业已见底。罗道夫斯进门就见到一个头发蓬乱、两眼爬满血丝的女人趴在书桌上,睡衣也没换下,正万分投入地奋笔疾书。地板上到处都扔着羊皮纸团,上面的字写了又划划过又写。

   罗道夫斯嘴里叼着一只绿苹果,“唔”一声算打招呼,从地上拣了一个纸团当球踢。纸团左弹右跳,飞上书桌,正中Silber手里的羽毛笔。Silber抬起通红的眼,朝他瞪去。罗道夫斯神清气爽地凑过去,往她脸上瞧了瞧,明知故问道:“昨晚没睡?做噩梦了?”

   Silber低头写字,说道:“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请自便吧。”

   罗道夫斯继续往书桌边凑,往她正写的羊皮纸上瞅,羊皮纸的抬头写着《矿场开发规划书》,下面一页字迹不忍卒读。罗道夫斯咬了一口苹果,酸得眯起眼睛,却是一脸过瘾,他从眼缝里睨着Silber,忽的说:“折腾了这么多天,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主人为什么要把罗齐尔的矿场交给你。”

   Silber笔稍一顿,露出自嘲的苦笑:“我只是直觉他的用意没那么简单,可具体是什么,我毫无头绪……是指望我尽可能的赚钱么?可我赚钱他有什么好处?他并没说矿场的收益需要上交,而且,食死徒里擅长生意之道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就因为我是贝拉特里克斯么?”

   一席话说得无奈,她已绞尽脑汁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却依旧猜不透那个魔头的心思,正在书写的这份矿场开发计划是临时起意的备用方案,她打算在下午的食死徒集会上视情况提出,可心里其实根本没谱。她不怕Voldemort对她的方案不满,矿场的合伙经营人也不一定非要是卢修斯和艾米克,只要Voldemort一句话,大不了推翻重来……她唯一怕的,是他因为对她的不满而把矿场收回去。她需要钱,巴拿督的孩子们需要钱,没有矿场,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们一无所有。

   这些念头从脑子里滑过只是刹那间,Silber依然在埋头疾书,罗道夫斯就坐在书桌上看,摇了摇头,他对她说出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来:

   “没错,就因为你是贝拉特里克斯――是冠着莱斯特兰奇的姓的贝拉特里克斯。”

   Silber心里一震,从羊皮纸上疑惑地抬头:“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却开始跟她扯不相干的话题:“我昨天和劳勃吵架了。”他说。

   “你和你老子吵架,不是很正常?……他不是正忙着筹集资金竞选魔法部部长么,你怎么和他碰上了?”

   罗道夫斯咬了一口苹果,慢条斯理地咀嚼,耸耸肩说:“有人向劳勃透露了罗齐尔出让矿场的事,顺带还暗示了黑魔王的首选接管人是我,可我不识抬举的没有接受,劳勃听说后怒发冲冠,亲自跑去巴斯问我要说法。我给他的说法让他怒发继续冲冠,第1081次说我不是他亲生的,要我赶快去死。”说罢,他咧嘴就露出雪白的牙齿,恶作剧地笑起来。

   Silber在书桌后思索地望着他:“你和你爸说什么了?”

   罗道夫斯的嘴角敛回了淡淡的弧度,眼神冷下去,他慢吞吞的回答:“我告诉他:我就是不想帮你。”

   他低头跳下书桌,用脚尖拨拉着地上的一只纸团,忽然又笑起来:“昨天晚上你的情绪不大对头,哭得像个疯子,我就没跟你说――劳勃昨天从我那里甩门而出前让我带话给你,他想见你。去不去你随意,你可以放他鸽子,继续写你那个‘矿场开发规划’。他在破釜酒吧等你到十点。”

   墙上的挂钟指着9:35。Silber从椅子里蹦起来,冲向衣柜,翻箱倒柜找出行的袍子。

   红的太艳,白的太素,黄的显轻浮。贝拉特里克斯和人谈生意的时候通常都穿什么?……贝拉特里克斯有跟人谈过生意没有?

   Silber从衣柜里拎出一件黑色竖领紧袖长袍,一条镶绿色玛瑙的银质腰坠,一件银貂毛毛领披风,连衣架一起提着往梳妆台走,“谢了,罗道夫斯!”她说,“我又欠你一次!”

   门口的人没动静。回头再看,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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