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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往下偏三寸。”
“速度是够了，准头不行。”
“你正好相反，稳是够稳了，但是太慢。”
“这一式太追求角度，练偏了，重来吧。”
“这一剑有点意思了……”
好好的一场论剑就这样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场教学赛，不仅寂灭的各个长老、首座们始料不及，连其他宗门观礼的众人也看得一头雾水。
难道自己来错会场了？这不是号称剑修盛会的寂灭论剑吗？十年一届，万众期待，就这样变成玩笑一场？
哪个宗门的各种大比小比不是火花四溅，台下暗招不断，台上阴谋横飞，像商山那种类型的更是年年见血偶有死人，哪有寂灭剑宗这样玩的？
前面还算正常，虽然和谐得有点过分，但确实体现出了很高的水平，没辱没天下第一剑宗几个字，但最后这场怎么看着一点都不严肃呢？
寂灭的弟子可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和风洛河有点交集的都忙着喝彩，不熟的也跟着瞎起哄。
他们也不知道喊什么，反正看着台上你来我往的四人就是紧张不起来。
风洛河也觉得气氛不对头，赶紧三下两下结束了战斗。
他的三个对手刚下场，台下的观众叫得更欢了。
“终于到真传之战了，等了十年了，我要看叶师兄对方师兄。”
“我只要萧师姐上场，对谁无所谓。”
“同感。”
“钟师姐对萧师姐吧，那画面想想都让人醉啊。”
“你是刚才还没过瘾，想再看一场心剑园内部教学吗？”
“老大，打五个！”
“……养了这么一只猫，风师兄你节哀。”
风洛河对主持论剑的长老道：“刘师叔，后面呢？抽签还是您指定分组？”
柳师叔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瑶瑶头，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自己玩吧，我不参合了。”
“……”
风洛河刚想下台和另外几人商量商量，眼前光芒一闪，一道人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上届的论剑第一人，叶孤鸾。
下方的云无畏拍了拍自己的剑匣，道：“叶师兄抢的倒快。”
其他人也沸腾起来。
除了徐凤归偶有出手，其他几名真传弟子很少有战绩传出，他们寥寥几次和人动手也都在大部分寂灭弟子的视线之外，故而大家对几名真传的交战都是期待已久。
徐凤归最先入门，往后依次是方青莲、叶孤鸾、萧月柔、云无畏、钟雪衣、风洛河，若论修真时间长短，风洛河最后。
如果不是有和秦龙城那一战，恐怕在场的没一个人看好他。
哪怕是现在，认为他能赢的人依旧一个都没有。
毕竟风洛河唯一拿得出手的战斗记录就是和秦龙城不胜不败地打了一场，而秦龙城虽然名声在外，但他在破晓武宗还要屈膝在同样是筑基的刘轩之下。
反观叶孤鸾可是寂灭公认的筑基最强，或者是最强的筑基之一。
寂灭最强的筑基比不上破晓的老二？可能吗？
所以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叶孤鸾、方青莲是一个档次，萧月柔是一个档次，云无畏和风洛河是一个档次。
这次论剑最大的看点还是天剑峰、仙剑崖之争，还有在飘云城突然惊艳世人的萧师姐到底是什么水准。
至于风师兄嘛，打败钟师姐问题是不大的，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和云师兄打成平手。
风洛河知道叶孤鸾不爱说话，也不跟他客套，手中元祖天剑一指，道：“叶师兄，请。”
“战。”叶孤鸾言简意赅，并指成剑向风洛河一点，一把飞剑自他背后的剑匣飞出，往风洛河疾刺而去。
风洛河手中长剑轻挥，丝毫不差地斩在了叶孤鸾飞剑的剑尖上，把飞剑击回。
叶孤鸾接住倒飞回的飞剑，人剑合一，往风洛河冲去。
风洛河脚下不动，元祖天剑展开，在身前交织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剑幕。
众人只看到一团团剑光从四面八方而来，斩在风洛河的剑幕上。
双剑不住交击，散溢的剑气将脚下的云台斩得支离破碎。
叶孤鸾和剑光融为一体，或刺或挑或斩或劈，从前后上下左右各个角度不住地对风洛河发动冲击。
风洛河双脚未移分毫，手中的元祖天剑似慢实快，每一次递出都准确地挡住了叶孤鸾的飞剑，如海中磐石，任风吹浪打，自巍然不动。
两人一动一静，闪耀的剑光纵横四方，连空气中都充满了一股股锐利的寒意，隔着几里都割得人皮肤生疼。
“云台碎了。”
“这可是宗主亲自凝聚的云台，竟然连余波都挺不住，这两人的剑气得有多强？”
“风师兄真让人意外啊，竟然不落下风。”
久攻无果，叶孤鸾停下了脚步，收剑而立。
大家都知道要动真章了。
寂灭剑宗除了道级的《太上寂灭剑经》外尚有五门天级剑诀，但有两门已经失传，仅剩下奕剑阁的《扶摇剑经》、心剑园的《青璃剑诀》和天剑峰的《天衍剑道》传世。
叶孤鸾身为天剑峰一代天骄，自然尽得《天衍剑道》真传。
有金丹弟子叹道：“终于来了，天衍对扶摇，不知多少年未曾见如此盛景了。”
马上有人答道：“师弟有所不知，听说这位风师兄入门两年有余，但却未曾学过扶摇剑诀。”
“什么？奕剑阁真传不学扶摇？”
“胡闹！徐师兄管不住他，难道宗主也任他胡来？”
“不会扶摇，那他拿什么对抗天衍？”
“应该另有所持吧，听说风师兄在凌霄城收获颇丰，还拿剑诀来跟人打过赌。”
“莫非是他手上那把剑？”
“能对抗天级剑诀，除非是高品质的天级飞剑，”有人摇头道，“这样的飞剑亿中无一，恐怕就算是天器阁都拿不出几把，风师兄掌中那把剑看起来虽然神异，但应该没到天级。”
别看沈辉当初面对不知深浅的风洛河都动用了天级飞剑来当条件就以为天级飞剑有多常见，实际上任何上了天级的东西都了不得，放眼云荒六大仙宗，每个宗门能拿出的天级法宝都只在三件到六件左右，加上一些秘不示人或找不到传承的，一个宗门能拿出十件就算顶天了。
寂灭原本有五把天剑，但如今只剩三把，分别由牧云宵、柳含烟和徐凤归所有，每一把都是寂灭剑宗中仅次于寂灭天剑的绝世神兵。
元祖天剑和云荒的剑器不同，和天级飞剑比起来只能说各有千秋，有些地方远远不如，有些地方又大大超出，只是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适合武者使用，风洛河转修真后总感觉用得不太顺手。
况且他并不打算依仗武器取胜。
这次轮到叶孤鸾静立不动，以意御剑，飞剑在他环绕盘旋。
空气中无数水汽在他周身凝聚，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滴，而后所有水滴又凝结成冰，随着叶孤鸾的剑指伸出，所有冰粒纷纷围着飞剑旋转，像一条寒冰凝成的狂龙般往风洛河飞去。
风洛河左手成掌竖起，单手作佛礼，右手同样捏成剑指点出。
元祖天剑如光如雷，迎着叶孤鸾的剑飞了出去。
一道佛陀虚影在他身后出现，同样左手行礼，右手成掌伸出，和风洛河的动作完全同步。
造化第三式，佛在天外，剑如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