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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漠惊魂

泯夜 尺雪白衣 5499 2023-07-14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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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排,倒数第二个。给我站起来!”

   .......

   “没听到吗。我让你站起来!”看到下面的那个人没动静,讲台上的老师第二次喊到。

   顺着老师的视线看去,桌子上趴着一个男孩,身体微微的起伏着,似乎是睡着了,叫了这么久还不醒,估计睡得挺沉的。老师还在讲台上继续咆哮着,可睡着的那位同学还是迟迟不肯醒来,这时班里的同学已经纷纷议论起来,对着熟睡的那个人指指点点,并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来。

   老师似乎忍无可忍,拿起讲桌上的板擦丢了下来,砸在了那位同学的桌子上。

   “咣”

   巨大的响声终于将熟睡中的同学惊醒了过来,只见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略带惺忪的睡眼疑惑的看向了四周,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他这个样子,全班同学不禁大笑了起来。可站着的同学却还是那淡漠的样子,对这些笑声漠不关心,只是抬头看向了老师。

   “这已经是这学期第六次了,你已经第六次在我的课上睡觉被点名了,更可贵的是这周是开校第一周,新同学,你是对这门课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呢?”

   “老师我只是瞌睡了”,他看着老师说到,头发还带着几分睡时的凌乱。

   顾烨,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因病休学一年,所以复休后来到了现在的班级。过去的十七年,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若无意外,与名校无缘的他以后也会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可特别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一周内让全班同学对他刮目相看,因为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周,他已经因为睡觉被老师点名六次了,更特别的是他那奇葩的理由:“我只是瞌睡了”。

   而此时,顾烨的心思却不在此。“又是这个梦吗,到底怎么回事呢,那次之后就一直这样了。”想到这,他不禁的摸了摸手臂上的那块图案。

   “下课来我办公室,我和你谈谈。”

   “啊?!!”

   “啊什么啊,坐下!”

   顾烨只能无奈的坐下,对于这个学校的学生来说,特别是顾烨这样的非优等生,办公室是学生最不愿去的地方,因为一些事情,老师会选择用比较暴力点的事情来解决。

   顾烨所在的学校,全名水天市第一中学,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师和领导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无非就是:水天中学连续二十年全市第一,一本上线.......,二本上线......。当然作为线下人员,这些和顾烨是没什么关系的。

   拥有良好的教学质量和教学成绩,水天中学在外名声显赫,一些外县的家长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纷纷选择将孩子送进水天一中,以求让孩子能够考进重点名校。坐在顾烨旁边的这位,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她叫胡杨,三围:很好,很好,很好。当然作为班花,颜值就不再提了。而且,作为学校为数不多的会弹钢琴的几个人之一,她就是全校大多数男生梦中的那个女孩了。虽未达到校花的级别,可也不是一般的男生可以接近的,就比如顾烨这样的屌丝。

   顾烨转过头看去,可胡杨的视线只是直直的看着黑板,似乎对刚才的事情毫不关心,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出是任何情绪,只是无尽的淡漠。顾烨只好轻轻地叹气一声,转回去坐好。所谓屌丝逆袭迎娶白富美的成功案例,在他身上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摸着袖子底下的神秘图案,顾烨不禁陷入了深思。上个暑假,顾烨和爸妈去敦煌游玩,想要领略那漠北风光与他神往已久的飞天艺术。由于敦煌离家不远,所以一家人选择了自驾游的方式。游玩一切顺利,领略过那被风沙肆虐千年的神秘敦煌,一家人踏上了归家之途。可在归家途中,却发生了意外。

   那天晚上,顾烨爸爸开着自家的雪佛兰科帕奇行驶在玉门关外。一条笔直的公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似是通向天的尽头。西北的天,格外的高,尤其是这样月明星稀的夜晚,大地与天空显得格外的辽阔空旷,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由觉得自己的渺小。

   往窗外望去,远处烽燧兀立,那些挺拔的胡杨,在夜色的笼罩下,好似噬人的怪物。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远处芦苇摇荡,其四周犹如明镜,便是那沼泽了,更远处,群山与天相接,隐约可见其上的古长城,蜿蜒雄壮,与那古关雄姿交相辉映,不免让人百感交集,心驰神往。

   雪佛兰科帕奇继续在这空旷的夜空下行驶,一腔怀古之意,不免油然而生。在那古时,长枪壮马,弯刀烈酒,“三军遥倚仗,万里相驰逐”,那种场面,不免让人热血沸腾。似乎自己正是那披甲冲锋的将军,马蹄踏在这片厚重的土地上,犹如山体崩裂。战马如离弦之箭,快速的冲向地方阵营,手中的那把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似那无情嗜血的恶魔,压向敌军。两股骑军相撞,刹那间血肉横飞。

   车窗外一阵凉风吹来,顾烨的神思不禁从那千军万马的古时战场中退了出来,轻吐一口浊气,收了收衣领,将身体蜷缩在座椅上,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温暖一点。生在和平的年代,是该庆幸,还是会有所遗憾,这时的他,这样问着自己。

   快到玉门关了,那里会有住宿的地方,今夜也将在那里度过。顾烨妈妈坐在副驾驶上,轻声的诉说着什么,老爸不时地回应几句。这个夜晚,似乎就该这样安静的度过。

   过了不久,顾烨听到爸爸的声音从前排传了过来,“走了这么久了,应该快到了吧,之前过去的时候,貌似没这么久啊,怎么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有点怪怪的感觉,少了些啥”,妈妈的声音这时也从前面传了过来。

   听了妈妈的话,顾烨从座椅上坐起来,向着窗外张望。

   “少了点啥?这不都在嘛!”

   “胡杨,星星,沼泽,芦苇,大山”,说到此处,顾烨突然浑身一震,“大山,大山呢?!!!”

   这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顾烨没坐稳,一下子从座椅上摔了下来,“怎么了,怎么突然刹车了。”

   可是此时顾烨爸爸似乎没有注意到顾烨的状况,只是自语道“对啊,山呢,刚才就没有山了”。顾烨妈妈注意到顾烨摔了下来,转过头来询问顾烨的情况。顾烨说着连忙没事,没事,爬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恐怖扭曲的脸,那张脸,完全没有了人脸的形状,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还看得清楚,是完全的煞白之色,两行血泪,从那漆黑的眼眸中流出,从那扭曲的脸庞上流过,滴落在座椅的靠背上,嘴里还不停的问着“没事吧,摔到哪了,摔疼了没有?”

   顾烨惊恐的的向后仰去,要远离出现在他面前的怪物。这时,在驾驶位上的爸爸也转过头来,出现在顾烨眼中的,是一个同样的怪物,扭曲的面孔,滴落的血泪。

   他们似关心,问他怎么了,还向顾烨靠了过来,似乎要看看顾烨怎么了,可在顾烨眼中,却是两个恶魔挣扎着向他爬了过来,还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一只腐烂的手。顾烨恐惧至极,一只手胡乱的摸着,敲打着车窗玻璃,想要从这恐怖的地方逃出去。终于,他的手摸到了车门把手,一下子打开了车门,由于顾烨还靠着车门,他一下子掉了下去。

   掉到了车外,顾烨顾不了疼痛,翻起身来就向着远方冲去,也顾不上看清方向,只是不时地向后看去,汽车的影子渐渐消失,而那两只恶鬼,也并没有追来,跑了一段时间,顾烨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不知何时,周围已开始起了大雾,已看不清胡杨还是星空,只是脚下的沙砾土石,提醒着顾烨自己还在大漠。

   迷失了方向,顾烨不知该向哪走去。站在原地向着四周看去,四周都是浓浓的白雾,月光也无法穿透进来,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恐惧使然,顾烨似乎觉得在那浓雾之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仿佛只要顾烨放松警惕,那怪兽就会向自己扑来,将自己吞噬干净,片甲不留。

   越想越恐惧,顾烨不敢再待在原地,慌忙的挑了一个方向就向前跑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四周的浓雾中黑影闪烁,隐约还有几声兽吼声,顾烨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几次跌倒,砂砾刮破了他的手与膝盖,他也没有察觉,只是疯狂的向着前方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雾渐渐变得淡薄起来,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几丝细雨,顾烨心想:“等雾散了就可以找城市了”。刚才的黑影似乎还在周围,顾烨没有停下来,只是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在薄雾中向着前方走去。

   之前还在车上的时候天就黑了,后来逃出车跑了很久了,算起来天也该亮了,可顾烨此时抬头看天,夜色似乎没有一点褪去的征兆,当那薄雾散尽后,月光又洒在了这片苍茫的大漠上,那天幕似乎是压向了地面,月亮比之前在车上看到的还要更大几分。顾烨观察四周,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看这四周的情景,哪里还能看得见城市的影子。

   只见顾烨的四周,矗立着一座座大山,而此时的顾烨,只是在一条沟壑当中,并非是什么平原大漠。刚才慌不择路,没想到却跑进了大山当中,看着那些夜幕笼罩下的群山,似一头头匍匐的野兽,无形给人以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对此时正独自一人的顾烨,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可无论如何,顾烨还是硬生生按捺住了内心的悸动,因为此时,他正感觉到远方的群山中传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一声轻轻地召唤在他内心深处回荡着。随着那召唤的声音,顾烨内心开始变得悲伤起来,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他越努力的想要去看清,可越看不清。最后,他放弃了看清脑海那个轮廓的想法,只是循着召唤声的方向,向远山行去。

   淡淡的雾霭,缥缈的浮在山巅,月光的衬托下,犹如天境,恍如期许的梦幻,曾经真切的向往,而今就在眼前。顾烨继续的前行在山壑间,月似冷光,青石之上,墨天之下,行云淡水之间,世界,就在此刻沉静。紧随着呼唤声,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视线突然变得敞亮起来,群山的阴翳也已不在,站在山顶,向远处眺望而去,在那地平线的尽头,一座雄关,犹如一只巨兽,匍匐在天的尽头,就这样闯入了顾烨的视线。

   巨关横陈,关城犹如兽口,似要将那来犯之敌吞入腹中。两侧城墙向两边无限拓展,那厚重的墙体,即便再猛烈的攻击,也能不动如山,伸过平原,那两侧墙身从山脊上延伸而过,没有了在平原之时的整齐雄厚,却凭添了几分狰狞,似巨龙蜿蜒,向着两边的群山延伸而去,没有尽头。在那山巅之上,还时不时的看到有烽燧耸立,直插天际,不知这烽燧若是狼烟起放,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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